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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1章第292章守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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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1章 第292章 守護

王禦劍潛藏在海水下,腥臭的味道從各個方向鉆進鼻子裏,哪怕他屏住了呼吸,那些屍體上累累的傷痕、走火入魔的活人口中吐出的鮮血血塊都會順著水流流到他身邊,鉆進毛孔,爬進他的鼻子裏。

緩緩的流水聲和無力的哀嚎聲徘徊在耳畔,交織在一起,又仿佛從極遠的地方傳來一般。

就在這時,一句嘶啞刺耳的聲音打斷了一切,直直沖進王禦劍心底。

“誰在下面?出來!”

透過一層層渾濁的海水,上方的油彩面具時不時閃過粼粼波光,油彩面具越過一層層波光,沖了下來,五顏六色的油彩仿佛融進了海水裏一般。

油彩面具一擡手,魔氣化作利劍,捅破海水,極速射了下來。

威壓驟然落下,劈頭蓋臉砸了過來。

王禦劍咬住牙關,動了動手指,打算拼一把。手卻突然被按下了,鳳火還沒冒出一絲火苗,全數被按了回去。王禦劍轉頭看去,就見寧非天搖頭。

寧非天擡起右手,手心手背繪滿了各種覆雜詭異的元素紋路,他食指向後一縮,向右按在中指指背,小指也往後一縮,向左按在無名指指背,手勢扭曲得很。

手勢剛完成,手心手背的黑色紋路驟然動了起來,脫離皮膚,環繞在手掌旁邊,連接成一個陣法。

寧非天的氣息突然間消失了,明明他就在旁邊,王禦劍看得見他,卻感覺旁邊的只是海水。

咕嚕咕嚕。

王禦劍眼前冒出許多水花,感覺自己融入了海水一般,變成了海裏的一條魚,準確地來說更像是變成了一滴海水,突然感覺自在了起來。

他們一同變成了“海水”。

唰——

魔氣利箭貼著他們的身體落下,他們有驚無險地避過去了。

哀嚎聲從旁邊傳來,一個活人被水流沖到了他們旁邊。寧非天伸腳一擋,不留痕跡地攔住了活人。

“走火入魔的修士?”油彩面具仔細打量了那活人一眼,便收回了眼神。他環視禁地,道:“還活著的人有些多啊。”

季子野看了一眼玉牌,神色催促,“快點,外邊的人要進來了。”

油彩面具沒接話,對海水揮了揮袖子。

海水劇烈地旋轉起來,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。水裏的死人活人都被一層層卷著,卷進中間的漩渦內,接著收進油彩面具的袖中。

寧非天扒在一個死人身上,帶著王禦劍也被收了進去。王禦劍還沒反應過來,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。

四下一片漆黑,什麽也看不清。腥臭味和哀嚎聲告訴王禦劍,他和死人活人們在一起,在油彩面具的袖中,也不知道油彩面具要把他們帶哪兒去。

這時,季子野的聲音仿佛穿過一層層墻壁響了起來,嗓音悶得有些失真,勉強還能聽清在說些什麽。

“不回坤輿界?”

嘶啞刺耳的聲音響起,“天極界鎖了,出不去,樓主吩咐我們留下來,監視天極界的動靜,必要時拉賀拔六野一把。”

季子野嗤笑了一聲,“你把楊醉蹄殺了,還敢出現在他面前?不怕賀拔六野剮了你的皮?”

外面突然靜了下來,油彩面具似乎頓住了,過了一會兒,他才道:“先處理這些東西吧。”

話音剛落,王禦劍看見不遠處冒出一個光點,猛烈的狂風推搡著他往光點沖去,眼見光點越來越大,天色驟亮的那一瞬間,他渾身失重,跌了下去。

撲通一聲,冰冷的水從四面八方包裹了他,寒氣無孔不入,鹹澀的味道直沖天靈蓋。

這兒是大海?

王禦劍擡眼望去,蔚藍色水面漂浮著一塊塊碎冰,岸邊荒無人煙、寸草不生,冰雪覆蓋著了每一寸土地,山腰山頂皆是白茫茫一片。

山頂之上,冷白色的太陽就像淩空飄浮的冰塊,清冷的陽光散射在地面的每一粒雪花上,閃得人頭暈目眩。

緊接著,寒氣陡然散去,紅色的火焰驟然冒起,環成一個火圈,圈住了所有的屍體和活人。

王禦劍悄摸摸升起一縷鳳火,隱藏在火焰中,裹住了旁邊的寧非天,借助火焰擋住了他們兩人的身體。

寧非天的臉色沈了下去,眼神落在四周的屍體上,似乎極為不悅。王禦劍又放出一些鳳火,護住了周圍幾人,再多下去,怕是會被油彩面具發現。

無力的哀嚎聲隨著灼熱感也變得淒厲起來,一只只手臂向上伸起,迅速被火焰吞噬。一個個人頭竄了起來,火焰聞聲而至,從上到下包裹了那些人,一瞬之間將陰森蒼白的皮膚染成烏黑焦脆的黑色。

燒焦的味道頓時彌漫開來,哀嚎聲逐漸衰了下去,方才還在掙紮的活人不再動彈,一具具漆黑的屍體擺在一起,連臉都分不出了。

火海上方,油彩面具和季子野始終沒說一句話,下方的動靜漸漸小了之後,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上空。

下一刻,王禦劍立即升起鳳火,一口吞噬掉別的火焰,救了剩下的人。可惜大多數人已經葬身火海,活下來的不多,哪怕逃過火海,深入丹田的魔氣也救不了了。

只能這麽走火入魔下去,化為魔氣的奴隸,苦苦等待著身體耗盡的那一日。

這麽想來,也不知是葬身火海的人更幸運些,還是活下來的人更幸運些。

王禦劍來不及可憐這些人,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。涅樓的人處理好了賀拔家族的禁地,活人煉祭陣、走火入魔的修士等人證物證都沒了。哪怕和光他們下去,也搜不出什麽東西,這不是要被賀拔六野逃過去?

王禦劍環視四周,決定要把他們帶回去,絕不能便宜賀拔六野。然而等他掏出地圖一看,眼前一黑,差點暈了過去。

他們在天極界極點,離都城差了大半個天極界,飛都要飛個把月。等他們回去,黃花菜都涼了。

“你認識那兩人?”

寧非天冷不丁閃身到面前,直直地看著他。

王禦劍面不改色地撒謊道:“沒見過,聽他們的話,似乎也不是賀拔六野的人。但是在緊急時刻幫賀拔六野擦屁股,想必關系不一般。”

寧非天哂笑一聲,“你覺得我傻?你看那兩人的眼神,也不一般。你故意找上門來挑釁我,不就是為了撬開地下城?”

王禦劍瞇起眼睛,定定地看著寧非天。

果然和猜測的一般,這家夥不像表現得那麽無知妄作和不經世故,能當一界之代表,怎麽也不能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。

王禦劍咧嘴笑笑,“別說得這事兒光賴我一樣,你不也打得挺狠,打破地下城,打穿賀拔家族禁地,你不也想知道禁地下有什麽?”

寧非天沒否定,也笑了起來,“我知道禁地下有什麽了,現在我想知道那兩人是誰,賀拔六野到底想做什麽。咱們也甭繞圈子了,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,我帶你回去戳穿賀拔六野。”

王禦劍把地圖扔過去,“大話還是免了吧,咱們離都城差了大半個天極界,哪怕你是化神期,一時之間也回去不了,趕不及了。”

寧非天瞅了一眼,眉頭都沒皺一下,“來得及。”他笑著看向王禦劍,“你說快點,咱們還能趕個熱乎的場子。”

王禦劍懷疑地看了看他,“你不是化神期?隱藏了修為?”

若是大乘期,又帶了飛行寶器,說不定能成,但是化神期實力總有個上限。

寧非天自得地笑笑,“一般化神期或許不行,你也不看看我是哪兒的化神期。”他緩緩站起身,冷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,腰間的流雲帶浮蕩在風裏,仿佛隨時要乘風而去一般。

諸天萬界位列第二的疏狂界,普通的化神期修士確實同疏狂界的比不了。若說為什麽,僅一項便夠了。尋常渡劫期修士才能接觸到的天道法則,對於疏狂界修士來說仿佛家常便飯一般。

疏狂界修士自踏上道途的那一日起,開始接觸天地五行、親近自然元素,通過熟悉自然界來探索接觸天道法則,修為越高,對天道法則的領悟愈深。到了化神期,便可靈活化用天道法則。

王禦劍思忖了一會兒,覺得寧非天說的應是真的。

眼下,重要的是把這些屍體和活人、把這些人證物證帶回去。

王禦劍猶豫了一會兒,道:“你知道,我只是個做生意的,沒什麽實權。有些事兒,我知道光知道,卻沒權限拿它做交易,把它說出去。”

寧非天點點頭,“那先把你能說的說了,你做不了主的,我回去問那和尚。”

王禦劍心一橫,把他能有資格拿出去做交易的情報說了,其中隱瞞了許多坤輿界的機密。寧非天似乎註意到了,似笑非笑地瞥他,也沒打斷。

一盞茶過後,王禦劍說罷,該寧非天實現另一半承諾了。

只見寧非天活動活動身子,往東方——都城的方向伸出手,手心手背的元素又浮了出來,在手掌四周結成陣法,他握緊拳頭,猛地往後一抓。

呼——

風聲漸近。

他好像抓住了風,把風變成一條透明的綢帶,一下下往後扯去。

呼聲不止,四面皆平靜,僅有那一個方向的風劇烈地刮著。

都城,地下城。

若鹿盤腿坐在白雲上,從一片廢墟飄到另一片廢墟,面無表情地喊道:“師兄——師兄你在哪兒?別捉迷藏了,快出來!天極界好像不打算找你麻煩了。”

若鹿找了快半個時辰了,飄過小半個廢墟,硬是連寧非天一根毛都沒找到。

他撓撓腦袋,嘆了口氣,“真是的打哪兒去了,被揍暈了?不會吧,王禦劍不是才元嬰期麽?”

白雲冷不丁停了下來,若鹿擡頭,眼睛睜得老大,“該不會又跑去喝酒,醉倒在路邊了吧?”

就在這個時候,白雲抖了一下,差點沒把若鹿抖下去。他好不容易抓穩,白雲猛地往前沖去,幸好抓了一手,不然要被甩下來不可。

狂風吹得嘴巴胡亂舞動,他連句話都說不拎清。

“怎怎麽了?去哪兒兒兒兒這是”

若鹿雙手抓住白雲的底部,吊在白雲下,才沒掉下去。白雲速度之快,此時若是摔下去,恐怕骨頭都得碎。

白雲是師兄的坐騎,只有師兄才指揮得動。

若鹿仰頭看向白雲後端,屁股上不知何時浮現了兩個印跡。

支風券,留雲章。

兩個陣法疊加在一起,片刻便能至萬裏之外,師兄這是要把白雲弄去哪兒?

此時,禁地。

黑沈沈的魔氣內,一條金色的帶子緩緩地流動著,這便是下來探索賀拔家族禁地的人。

和光走在最前頭開道,她擡起左手,掌心亮起的金光猶如金色的夜明珠一般,賀拔六野緊跟在她身後,再後面便是諸天萬界的代表們和世家大族的家主們。

她特意調亮金光,照亮周圍大片的景象,想讓眾人看得更清楚些,趁機戳穿賀拔六野的秘密。

她依稀記得,這一片區域似乎是黑湖,湖畔湖裏漂浮著許多具屍體和數不清的人頭白骨。不知為何,此時一個都沒見到。哪怕之前的打鬥改變了禁地的地形,那麽多屍體,總不可能全沒了。

魔氣,也少了許多。

賀拔六野清理幹凈了?不可能?他沒有這麽多時間!

隊伍後邊,賀拔勢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,幸好其他人的心神都在禁地裏,無人註意他。

和光偏頭看向賀拔六野,裝作無意中問了一句,“賀拔家主,這兒發生了什麽?”

賀拔六野垂眸覷了她一眼,和善地笑了笑,“你問我發生了什麽?”半面金絲外的唇角往下壓了壓,又立刻翹了上去。

“前面有什麽!”

後方隊伍裏傳來驚呼聲,眾人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,就見前方金光照到的角落裏若隱若現陣法紋路。

和光加快速度走了過去,一道道陣紋現了出來,陣法中央坐著一個人,身上捆滿了鎖鏈。她覺得有些眼熟,心裏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,再走幾步,定睛一看,果然是楊醉蹄。

楊醉蹄臉部深深凹陷下去,整個人就像被吸幹了一般,垂頭坐在陣內,身上沒流露出一絲氣息,顯然已經死了。

和光怔住了,她沒想到賀拔六野居然會殺了楊醉蹄,明明綁了這麽多年,有時間收拾禁地,怎麽不帶走楊醉蹄?楊醉蹄不該死在這個地方,不該落得這個下場。

她下意識扭頭去看賀拔六野,他楞楞地凝視著楊醉蹄的屍體,表情沒有任何變化。和光離得最近,才能察覺到他臉上的肌肉好像僵住了,眼神裏流露出很覆雜的情緒,憤怒夾雜著些許惋惜,又有些痛快和釋然。

這件事,似乎不是賀拔六野幹的?誰進了禁地?

賀拔六野似乎察覺到她的眼神,很快壓下了情緒。

後邊,尉遲家主語氣焦急,“楞著幹嘛?快過去瞧瞧啊。”

最後的一段路,和光走得很慢。

她心裏突然浮現了一個念頭,如果她沒發現這個秘境,如果她沒帶蛟六下來,蛟六就不會死,楊醉蹄也不會死。如果下來的是個很厲害的人,比如說苦瓜禪主、比如說夏劍尊,他們可以全須全尾地帶走楊醉蹄和蛟六

想到一半,和光頓時剎住,放空腦袋,果然在識海旁邊發現了一縷魔氣,差點著了道。

真正該為此負責的是罪魁禍首賀拔六野,而不是他,她要做的是把他拉下馬,弄死他,為蛟六和楊醉蹄報仇,為死去的萬魔峰弟子報仇。

眾人走到楊醉蹄旁邊,圍成好幾圈打量著陣內的人。

和光握緊拳頭,緊緊盯住賀拔六野,“賀拔家主,到了這兒,您還不給個解釋嗎?”

賀拔六野的嗓音壓了下去,似乎也有些不悅,“解釋?你想聽什麽解釋?”

各界代表和家主長老圍著楊醉蹄,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,“我瞧這人有些眼熟,似乎在哪兒見過?”

“這麽一說,我也不久前也看過,不太記得了。”

“咦,他身上的袍子!不是無相魔門的弟子服嗎?”

這話一出,眾人的眼神紛紛落在和光身上。在天極界賀拔家族禁地裏出現坤輿界修士的屍體,說的大些,是涉及兩界關系的大事。

和光道:“我界太上長老何故出現在這兒?賀拔家主,你不會說你不知道吧?”

賀拔六野面不改色,“說錯了,不是坤輿界太上長老,而是坤輿界在逃魔修。和光道友忘了,半年前,坤輿界親自把他打成叛徒,大張旗鼓地通緝。”

“想起來了。”某人一拍手,大聲道:“楊醉蹄!這家夥是無相魔門的渡劫期魔修楊醉蹄!”

“誰?”

“不記得了嗎?就半年多前,坤輿界不是封界過嗎?不許任何人出來也不許任何人進去,之後坤輿界解釋說有個渡劫期的魔修走火入魔了,好像逃到異界了,原來就是他啊。”

“啊記起來了,當時鬧得人心惶惶,各界都加強了警戒,生怕魔頭跑到自己界域。不過,魔頭怎麽會在這兒”

和光的心臟砰砰直跳起來,不妙!要被賀拔六野逃走了!

賀拔六野笑了笑,“正巧路過,便抓回來了。”他看向和光,“這個解釋滿意嗎?抓住了坤輿界的叛徒,忘了告知一聲。如各位所見,禁地下的魔氣正是楊醉蹄身上發出來的。”

賀拔六野雖然起初也沒想到楊醉蹄的死亡,但他很快接受了這件事,並以此為自己辯解,輕輕松松把自己從事件裏撇了出來,全賴在楊醉蹄身上。反正楊醉蹄已死,死人無法說話。

眾人聽得這話,看向賀拔六野的眼神沒那麽憤慨,反而滿是羨慕和嫉妒,間或有些欽佩。

居然能夠抓到渡劫期的魔修,告不告訴坤輿界什麽的根本無關緊要,若不是今日地下城出事,這件事兒永遠都不會被爆出來,天極界豈不是會成為第二個能夠掌控魔氣的界域。

“運氣真好啊,怎麽抓到的不是我界的修士?”

“不露一點風聲就能抓到渡劫期魔修,賀拔家主的實力也不容小視啊。”

尉遲家主的語氣放軟了下來,“賀拔家主啊,剛才語氣過重,不好意思了,這也不是件大事兒,說聲就好,瞞著我們做甚”

老狐貍說到最後,話裏話外都在埋怨賀拔六野沒把楊醉蹄的事兒告訴世家大族,暗示他這一次該把魔氣共享出來了。

賀拔勢楞在外圍,感覺他就像個局外人一樣,他是抱著把賀拔六野拉下馬的心思下來的,他本以為這一次一定能行,結果完全相反。禁地的證據不僅都沒了,連魔氣一事也被輕輕巧巧揭過去了。

和光腦子站在一邊,腦子裏嗡嗡直響,幾乎想不到任何可行的出路。

楊醉蹄的叛徒身份是坤輿界官方親自蓋棺定論的,諸天萬界都清楚,她一人完全辯解不了,只會越說越渾,比起她,所有人都更相信賀拔六野。

和光心下想到了一個突破口,質問道:“賀拔家主,眾所周知道修對付不了魔氣,你縱然能抓住楊長老,可你把他捆在這兒,漫天的魔氣是怎麽壓制的?”

差點忘了,這家夥算半個魔修,哪怕他不承認魔修的身份,光憑道修的手段可壓制不了這麽多魔氣,眾人必定會懷疑他。

和光嘲諷地笑笑,“可別說是靠海水,海水能融化魔氣,可控制不了魔氣。”

眾人的眼神又落在賀拔六野身上,上下打量著他,更有甚者,瞬間想到了和光的未竟之詞,“賀拔家主該不會修魔吧?”

賀拔六野避開了這個話題,“這世間少不了對付魔氣的法寶,和光道友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,這個問題終歸不合適。”

這時,尉遲家主突然走上前,伸手就要去搜楊醉蹄。

和光猛然回神,沖上前就拍開尉遲家主的手,“你幹什麽?”

尉遲家主皺緊眉頭,“我倒想問你,你幹什麽?不過搜個罪人的身,怎麽了?”

眾人聚了過來,虎視眈眈,沒能掌握渡劫期修士的一手信息,搜過一次說不定還能有什麽發現。

和光身體一轉,守在楊醉蹄面前,警告眾人,“滾遠點,我界長老,豈是你們說動就能動的?”

“你這小輩,怎麽說話的!”尉遲家主臉色陰沈。

其他人也迫不及待地搜查楊醉蹄,紛紛附和尉遲家主。

“是啊,什麽長老,這家夥可是個罪人,我們還沒怪你們放了個魔頭出來,要不是賀拔家主抓住了,誰知道魔頭要害多少人,會害多少個界域。”

“諸位可別忘了賀道臺那事兒,也是個坤輿界的渡劫期長老,走火入魔之後跑到其他界域大鬧,殘忍害死了那個界域所有的渡劫期修士。”

“沒錯,那個界域可憐見的,自從那時就一蹶不振”

“振你麻痹!”和光打斷,死死盯住那人。

“那幾個渡劫期修士圍攻賀長老,想要吸幹魔氣,實力不濟才會被反殺,別血口噴人。再說了,一蹶不振你他娘的好意思怪在我們頭上。幾個渡劫期修士罷了,大乘期多的是,養養不就回來了。”

“為什麽衰落下去,你們自個兒心裏門清,你們這些界域趁著人家界域沒渡劫期,一窩蜂攻上去侵略了那個界域,搜刮走了所有靈脈和礦藏。”

“有臉做,現在沒臉承認了?”

那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面對眾人的眼神,低下頭去,躲進了人群裏,不敢再說話。

其他人想要把鍋扣在坤輿界頭上,全被和光一個個扔了回去。

“什麽垃圾玩意兒,想要魔氣直接點承認不行?怎麽著?腸子打結了,嘴巴也歪了瓢兒,非要拐彎抹角是不是?搜身?搜什麽搜?你們也不照照鏡子,怕被自己醜八怪的臉嚇出心魔是不是?”

“都給我閉嘴!”尉遲家主狠狠瞪住她,伸手就要來拿她。

渡劫期的威壓劈頭蓋臉砸下來,和光哪怕咬牙撐住,也忍不住半跪在地。

眼見尉遲家主的手越來越近,和光心一橫,大聲道:“老東西,你掂量清楚,這兒可是魔氣腹地,你敢對我動手”

和光放少了佛力輸出,金色的佛光登時暗淡下來,四周的黑霧蠢蠢欲動。

驚恐的尖叫聲從隊伍中傳來。

兩旁的那些人連忙攔住了尉遲家主,尉遲家主臉上過不去,硬是要來拿她。

和光扯開嗓子,“怎麽著,你們想憑老禿驢出去不成?他那點子佛力,怕是沒等出去,就拋下你們先逃了。”

其實在場眾人,賀拔六野也能帶眾人出去,但他不會暴露魔修的那一面,她知道他不會,她賭的就是他不會拆穿她。

尉遲家主臉色一陣青一陣紅,“我拿了你,你不想帶我們出去,也得帶我們出去。”

“呵。”和光嗤笑一聲,啪的一聲手掌拍地,金光全滅了,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魔氣就要侵襲眾人時,啪的一下,金光又亮起,驅散了魔氣。

“老東西,我不怕死,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。”

她環視眾人,咧嘴一笑,“這兒多少人,諸天萬界的代表們,世家大族的家主們。我才元嬰期,一個微不足道的元嬰期換你們這些化神期渡劫期,值了。”

她指了指蠢蠢欲動的魔氣,聳聳肩,“我無所謂,死了就死了,可憐這些老東西,得在這兒走火入魔到老死。”

尉遲家主腳步一頓,臉色漲紅,他覷了一眼魔氣,不上前了。

和光拍拍灰塵,緩緩站起身,把楊醉蹄擋在身後,“今日有我在,你們別想動他一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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